上個月(2023-8-17)世界衛生組織在印度舉辦WHO Traditional Medicine Global Summit(世界衛生組織傳統醫學全球峰會)。在峰會開始時,世衛總幹事譚德塞博士敦促與會代表們“利用這次會議作為一個全球運動的起點,通過科學和創新來解鎖傳統醫學的力量”。
譚德塞又說:我敦促大家找出具體、基於證據和可運作的建議,為世衛下一個傳統醫學全球戰略提供信息。各國應致力於研究如何能將傳統、補充和綜合醫學(TCIM)納入其國家衛生系統。
儘管譚德塞強調「科學」和「基於證據」,但很不幸的是,這個會議卻是不折不扣地在倡導普遍缺乏科學證據的偽醫學。

由於印度是峰會的共同主辦國,所以它的Ministry of Ayush(阿尤什部)當然也就在會議上扮演了非常重要的角色。
阿尤什部是在2014年正式成為印度政府的一個部門,負責發展印度傳統醫學系統的教育、研究和傳播。 Ayush 是一個組合字,包括了Ayurveda(阿育吠陀), Yoga & Naturopathy(瑜伽和自然療法), Unani(尤納尼), Siddha(悉達),和 Homeopathy(順勢療法)。
Ayurveda、 Yoga、和Siddha都是印度傳統的醫療體系,Unani是希臘的傳統醫療體系,但是,Naturopathy和Homeopathy根本就不是傳統醫學,而是兩百多年前才被創造出來的偽醫學。
Nature(自然)期刊在2014-11-19發表India’s ‘yoga ministry’ stirs doubts among scientists(印度的“瑜伽部”引起科學家質疑)。它的副標題是:古代的療法和實踐得到了政府的大力支持,但其有效性的證據卻很少。作者是印度科學記者Sanjay Kumar。
在峰會舉行前一個禮拜(2023-8-10)世衛在其網站發表Traditional medicine has a long history of contributing to conventional medicine and continues to hold promise(傳統醫學對傳統醫學的貢獻有著悠久的歷史,並且繼續有希望)。它的第一段是:幾個世紀以來,各國人民都求助於傳統治療師、家庭療法和古老的醫學知識來滿足他們的健康和福祉需求。 根據世界衛生組織《全球傳統和補充醫學報告》(2019),世界各地使用的各種傳統醫學體系包括針灸、草藥、本土傳統醫學、順勢療法、中醫、自然療法、脊椎按摩療法、整骨療法、阿育吠陀和尤納尼醫學。 一百七十個世界衛生組織成員國報告了其民眾使用傳統醫學的情況。
同一天,世衛也發表推文說「對於世界各地數百萬人來說,傳統醫學是他們獲得健康和福祉的第一站。 您使用過其中哪些? 針灸、阿育吠陀、草藥、順勢療法、自然療法、整骨療法、傳統中醫、尤納尼醫學」。
該推文在峰會當天已有超過530 萬人瀏覽,2000多條評論,其中許多人指責世衛是在宣揚偽科學,尤其是早已被證實是具有危險性的順勢療法。
蒂莫西·考爾菲爾德 (Timothy Caulfield) 是加拿大阿爾伯塔大學法學教授、健康法研究所研究主任,現任加拿大健康法和政策研究主席。他回應該推文說,自然療法是在1895 年在美國創立,順勢療法是在1796 年在德國創立,整骨療法是在1874 年在美國創立。它們怎麼可以被稱為「傳統」?
尼克·利特爾(Nick Little)律師是調查中心(Center for Inquiry)的法律總監。他回應該推文說,世界衛生組織在這裡所做的不僅僅是推廣順勢療法和其他無效的干預措施,他們還試圖使它們成為真正的、基於科學的醫學,這是不負責任的。
註1:有關順勢療法和自然療法,請看我發表的順勢療法,安慰效應以及自然醫學:既不自然,也不科學。
註2:有關科學界對世衛的批評,請看
McGill大學在2023-4-28發表的The World Health Organization Has a Pseudoscience Problem(世界衛生組織存在偽科學問題)
POLITICO 在2023-8-17發表的WHO faces backlash as it advocates for traditional medicine(世界衛生組織因倡導傳統醫學而面臨反擊)
Health Policy Watch 在2023-8-21發表的Concern About WHO Messaging at First Traditional Medicine Summit (對世衛組織在首屆傳統醫學峰會上的信息的擔憂)
Science-Based Medicine在2023-8-21發表的The World Health Organization promotes quackery yet again(世界衛生組織再次宣揚江湖騙術)
The Messenger 在2023-8-23發表的World Health Organization Under Fire for Promoting ‘Pseudoscientific’ Medicine(世界衛生組織因推廣“偽科學”醫學而受到批評)
我昨天才跟家人說,目前稍微可信的大概只剩下WHO和少數執牛耳的醫學會發表的報告了。今天拜讀教授這篇文章,我只能說,驚嚇破表,目瞪口呆。
這是毀滅地球的前奏曲嗎?我自己也會看中醫,但是從不相信民俗療法,而今帶頭鼓吹沒有醫學根據的傳統醫學是WHO?我在夢境嗎?
其實,WHO「談」什麼的,在Covid-19之初所「談」的話,也沒比江湖郎中好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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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衛被帶有民族驕傲的窮國 -印度- 操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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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ugh cough… 那個要將India國名變更為帶有國族榮耀的Bharat的Modi?! 只是India常態性地欠款世衛規費,話語權很有限。幕後最大推手更是世衛的主要金主之一且持有常任理事資格的… 再cough cough,近十年相當努力遊說影響世衛對TCM的決定與態度,特別是這幾年在世衛各大會議上的發言,都盡全力宣傳TCM是千年證據的科學😮💨🤷 垃圾研究盛產(paper mills論文繁殖場產業)的Iran and Egypt也是此次的關鍵推手。太多權力與意識在角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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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這些千年古國都還是一直沉迷在早已暗淡的歷史光輝,所以就處心積慮地想利用世衛這個猴猻當家的組織來迴光返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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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授,您記得《保健品會殺死你嗎》一文裡的我引用的印度籍肝膽專科醫師Dr Abby Philips嗎?目前被印度地方法院發出禁制令Ex-Parte Injunction以及印度IP位址內的社群媒體帳號停權(至少在2024年1月正式聽證會前),控方是全世界最大的阿育吠陀保健食品公司Himalaya(台灣有總代理與各大百貨賣場通路),事由是因為Dr Abby Philips指出Himalaya生產的Liv.52草本系列保肝品「B肝、脂肪肝等療效宣稱」沒有科學根據,Himalaya認為聲譽受損,提出誹謗訴訟。AYUSH的勢力已經日漸擴張,甚至濫用來制衡實證醫學。這趨勢如果世界各地如法炮製,後果頗難想像。
讓我也聯想到YouTube的健康資訊censorship以世衛與地方政府為準則的作法,也有機會以相同手法使得誤導資訊反而更為強大。
Dr Abby Philips另聲稱自己近來開始受到人身安全的警告威脅。
令人背脊發涼 #匿名讀者的重要性 #擋人財路的風險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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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AYUSH是印度政府的一個部,那在印度批評AYUSH相關產品在法律上就理所當然地構成誹謗。
只能說無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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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di (Indian Trump) 影響力卻不減,AYUSH 部的成立是Modi榮耀印度的主要政策之一。他也以國家級元首等級的力量在推廣一些 AYUSH 療法去預防/治療「感染性疾病」(eg Covid and flu),這個太 😱😱
雖然英美加不少醫師與學者大力聲援,例如本文提及的Timothy Caulfield,但真的是無可奈何,畢竟這是內政的法務訴訟、政治手段,而且是惹到壟斷印度市場且全球經營的最大保健食品跨國企業,也沒有當地律師敢提供法律援助,依法(印度配合AYUSH立新法規)確實沒有法源去對抗這種國家等級的偽科學,連印度主流新聞媒體都不太敢報導。 #無解
我真的有去瞄了Liv.52的成分,一整個搖頭。而且AYUSH允許的宣稱程度比小綠人、清冠一號還過份,且不需要「小字」的但書/警語,我已經看不出與藥物療效宣稱的差異。
發個牢騷,世衛這一險步可能會讓整個實證醫學大大倒退嚕一大步。
Who is challenging Ayurveda in today’s India? Meet Kerala doctor, Cyriac Abby Philips | The Print
The Case Of Liver Doctor: Lawyers Fear A ‘Chilling Effect’ | Bo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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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天寫這篇文章,完全就只是為了要給一直處於挨打局面的科學,拍一個手,鼓一個掌。但是,請不要誤會,我是心知肚明,如果不是政治的需要,科學是不可能會有任何機會的。這就是為什麼這篇文章的標題會是《科學似乎總算贏了一局》。
只有在政治高抬貴手的情況下,科學才有可能喘口氣。COVID在全世界各國就是最完美的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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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深能理解與體會:(學)科學與(官)權力、(產)利益、(媒)資訊、(社)NPO/NGO倡議之間的錯綜複雜關係。
全球在 Post-Covid & Post-Trump’s zeitgeist 大時代下,政治牽制科學的現象更為強烈且顯著,在健康科學、地球科學領域上更是如此,卻又無可奈何。
另聯想到上週這段 Lamalfa v Buttigieg 對氣候變遷議題的交鋒,政治高抬貴手的情況下,科學才有可能喘口氣,確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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舉例到DO整骨醫學 跟DOM足病醫學的時候,就突然覺得,該不會WHO的意圖,也是類似編永乐大典、四庫全書,其實也是一種清理整合士人專家跟知識書籍的過程的感覺? 要清理各國的傳統醫學? 特別是官方認可的程序或標準(包含藥典等)之類的?
因為,2020年起,美國的DO,部分程序也開始跟一般MD合流。 DO的畢業生,要進入MD的住院訓練與考試等流程,才能獲得證書與執業資格(各州層級可能多有各州要求)。(DOM還是相對分離的系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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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s://www.acgme.org/about/overview/
正在實施單一的GME 認證系統,以允許對抗療法(醫學博士或MD)和整骨療法(骨科醫學博士或DO)醫學院的畢業生在ACGME 認證的計畫中完成住院醫師和/或進修教育,並展示成就共同的里程碑與能力。這有助於我們解決美國農村和城市環境中日益多樣化和複雜的醫療保健需求(即預防、初級、外科、慢性和緊急護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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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s://www2.ed.gov/admins/finaid/accred/accreditation_pg3.html#RegionalInstitutional
美國整骨協會,整骨學院認證委員會
1952/2021/S2026
認可範圍:獨立機構和整骨醫學遠距學習教育計畫以及獲得博士學位的整骨醫學計畫的認證和預認證(「臨時認證」)整骨醫學博士或整骨醫學博士。
認證活動的地理區域:整個美國。
第四章註: 只有獨立的整骨醫學學校或學院可以使用該機構的認證來確定參加第四章計畫的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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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足病醫學協會,足病醫學教育委員會
1952/2022/W2027
認可範圍:獨立足病醫學學院和足病醫學項目的認證和預認證,包括獲得足病醫學博士學位的第一個專業項目,包括透過遠距教育提供的那些。只有獨立的足病醫學學校或學院可以使用該機構的認證來確定參加第四章計畫的資格。
認證活動的地理區域:整個美國。
第四章註: 只有獨立的足病醫學學校或學院可以使用該機構的認證來確定參加第四章計畫的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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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s://www.aamc.org/data-reports/workforce/data/active-physicians-do-degree-specialty-2021
不過其實DO也有不少專業分科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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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istered MBBS/MBChB/GP/specialist/consultant or board-certified DO/MD都是合格正規的循證醫學medical doctors.
美加體系的醫師,無論是MD or DO,只要board-certified即是合格且依循實證醫學的合法執業醫師,早年的MD and DO的培訓過程有其差異,但現在的MD and DO(osteopaths僅點到為止)的實際受教、受訓、認證過程與制度已經不太存在實質差異,DO體制出來的board-certified醫師,在歐洲也都被正規醫學承認。WHO在淌渾水的比較不是MD vs DO的戲碼,而是chiro整"脊", homeo, naturo, ethnomedicine… 那些DC, ND, HMD, Dip IBLM, DTCM (or TCMD, DACM)的偽醫學圈。
讚讚